四分之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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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家。



你捏著手機回想上一次通話是什麼時候才恍然驚覺半個月眨眼已過，

那個曾經不厭其煩總要夜夜跟你說上幾句話好確定你平安無虞的母親竟然已經那麼久不曾來電了。



你心裡有些不安，

這些日子家裡的紛紛擾擾你是知道的，

你甚至以幾近疲憊的心情準備好聆聽母親充滿怨懟的話語，

可是當手機螢幕始終不曾顯示那組熟悉的號碼時，

你其實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好吧你有些歉疚，

好吧你更想家了。



那麼想念的你卻還是踟躕了幾日才敢致電回家，

要鼓足勇氣才敢跟母親談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母親問：「去看過房子了嗎？」

你答現在還早六月會再看看待一畢業就直接搬了。

「直接搬嗎？」

你說對啊若是先搬回台中九月還要再搬回台北實在麻煩。

沉默一陣你問母親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嗎？

「不了。」母親隨意答覆，連日子也不探問。




你突然想起剛考上高中乃至剛考上大學的時候，

就是無人詢問母親也是喜孜孜的逢人就炫耀一番，

你哪時覺得顏面有點掛不住覺得自己的媽媽怎麼這麼俗氣這麼愛現，

然後你又突然覺得其實你是懷念那段日子的。




怎麼現在想起來那麼簡單？




去年，你剛結束實習，

你跟母親說那份工作如何如何你未來很忙碌要經常性的加班到半夜，

母親漫不經心的隨口應了聲，只專心問「薪水多嗎？」

老是這樣、老是這樣！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怎麼總之你賭氣不答。

其實你只是想聽到母親的心疼兼之驕傲，

拐彎抹角的要了卻只鬧得不歡而散。




去年，當「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這句話脫口而出的，

你才發現那麼那麼多的氣惱，

但到頭來其實你是這麼渴望並在意著母親是否

以你為傲。




對於你的問題，

母親的答案很曖昧，

僅沉默了一會後彆腳的顧左右而言他。




你後來又想想從前的日子，

才發現你心裡只是不快著怎麼好像你這人所有的價值就在那身制服上了。

怎麼在那身制服不在你？

怎麼在那份薪水不在你？

怎麼，不在你？

怎麼其實，

你只是在計較這件事而已。